拾荒者质疑:为何有收费没服务?
尽管管理部门认为统一收编拾荒者是一个“好政策”,准备将收编在广州推而广之,但拾荒者对于统一收编的积极性却并不高。广州市花都区狮岭供销社的相关负责人这样描述收编的情况:一开始做很难,头4个月仅十来人被收编;经多种渠道大力动员、劝说,同时加大查处力度,被收编的人才多起来。
记者在花都区询问几位已被收编的拾荒者是否愿意被收编,他们均摇头否认。来自湖南的廖姓兄弟告诉记者,收编之后,他们交了工具车翻新(喷涂颜色)费100元、管理费560元。这些钱一交,相当于白淘了一个月的废品。还有许多拾荒者说,他们愿意被收编,但希望能减免这些费用。
花都区的一些拾荒者还告诉记者,去年他们不肯交费,结果被管理部门处以100元到200元的罚款。“如果不罚款,谁愿意去交这个钱呢?”来自湖南的一名龙姓拾荒者指着“流动收购证”说:“就这样一张证,一年要花几百元,他们凭什么收这个钱?收的钱又用到哪里去了?”这名拾荒者愤愤地说,管理部门只负责收钱,根本没有提供相应的服务,他们拾荒时与人发生纠纷,管理部门也不管。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有关部门重收费轻管理,使得统一收编的收效与初衷有一定的差距。广州市供销总社相关负责人认为,收编拾荒者后“街道干净多了,治安变好了”。但试点地区不少居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却说:拾荒者被收编后该干啥还干啥,除了工具车统一变成蓝色之外,没觉得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一些居民面对记者的询问甚至一脸诧异地问:“有统一收编拾荒者这回事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收编拾荒者还需进一步规范
对拾荒者的管理,一直是令城市管理者头痛的难题。长期以来,由于城市管理者对拾荒者缺乏必要的、适当的管理,让他们自生自灭地存在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一些拾荒者收、拾、偷不分,给城市管理带来各种问题。
然而,政府以“统一”和“规范” 的形式,将原本自由行动的拾荒者归纳到自己的管理中来,这样的“收编”行为同样一直存在不少争议。目前,广州掀起的新一轮收编运动也引起了人们的质疑。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统一收编拾荒者问题争议的核心在于收费。
在广州,拾荒者被收编后要交工具车翻新(喷涂颜色)费、管理费共660元。一些网民认为,对政府部门而言,收编数万名荒者,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如此一来,公众特别是被收编的拾荒者不得不怀疑:折究竟是“收编”还是“搜刮”?正如龙姓拾荒者所质疑的:一个区收编了上千人,一人交660元,这几十万元哪里去了?
对此,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罗卫东认为,政府在解决如拾荒这样的微利行业所存在的问题时,最好是寻求介于市场和政府之间的一些组织形式来解决,比如有机整合环境部门和城管部门的权限组成一个非盈利性的第三部门来规范拾荒市场。
事实上,收编拾荒者的收费引起了拾荒者的普遍不满,也增加了收编工作的难度。拾荒者的收入可以说是“蝇头小利”,一年几百元的管理费,这对收入本就微薄的拾荒者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收费成为引起很多拾荒者产生不满和抵触的主要原因。
广州市社科联有专家认为,如果政府有关部门能从拾荒者的生存状况出发,从公共财政预算中拨出一定的资金来支持废品回收,那么收编工作就会顺利许多。在广州这样的经济发达地区,政府其实完全有能力免费收编拾荒者。更何况,收编行为是满足城市管理的需要,付出有限的财政开支换取公共管理的秩序和安全,是很有必要的。
此外,也有专家认为,城市的公共管理者,是为所有人提供平等、便利、安全的公共产品的服务者,拾荒者同样有权享受这种服务。尽管有些拾荒者收、拾、偷不分,带来治安和环境等问题,但管理部门应当在自身职权范围内寻找对策,对拾荒行业进行整体规划,逐步推动行业规范的形成,而不是依靠行政权力进行“一刀切”的收编。(赖少芬 吴俊)